《石刻题跋索引》补正浅析

李  卓

（中山大学图书馆  广东广州  510275）

摘  要  《石刻题跋索引》是整理、研究和利用古代石刻资料的重要工具书，然其编制过程中存在排印、内容、条目和检索点设置等多种错误。本文归类并分析其中存在的各项问题，以求补正。

关键词  《石刻题跋索引》  金石学  索引  数据库

杨殿珣先生的《石刻题跋索引》（以下简称《索引》）是整理、研究和利用我国古代石刻资料的重要工具书，其将石刻分为墓碑、墓志、刻经、造像、题名题字、诗词与杂刻七类，各类条目按刻石年代排序，年代不详者分附某朝或某一时期后，相同条目下注明著录的书名及卷次，以书之出版先后为次。收录包括各省通志、金石志和重要的府县志、金石志中的石刻文献条目40000余条，18371种。1941年9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①，选择收集了《集古录跋尾》等考释石刻的金石书籍134种中的石刻条目4万余条。1957年11月重印第1版（增订本），增添了清叶奕苞撰《金石录赓跋》六卷、清段嘉谟撰《金石一隅录》一卷、容庚撰《古石刻零拾》一卷、赵万里撰《汉魏南北朝墓志集释》十二卷4书书目，共计收书138 ^②种，为便于查检，重印第1版增附了四角号码检字索引^③及笔画检字表。

《索引》为利用古代石刻资料提供极大便利，成为利用石刻资料者必备工具书。但出版以来，再无修订，错误在所难免。笔者在整理碑帖拓本工作中发现其中一些问题和错误，一一记录下来，以求补正。

1  编辑排印错误

《索引》中存在很多印刷错误，如有的石刻四角号码漏标，检索条目和页码不符很是普遍，这与当初排版校对有一定关系。

（1）四角号码索引“成晃碑”之“晃”字四角号码前两位60~未标出；

（2）“道造像题字”，四角号码检索条目被印刷为“道体造像”；

（3）“龙门山奉朝请题记”见《索引》267页，四角号码索引却标为767页。同样，“龙门山杜永安题记”， 四角号码索引误将所在页码“267”标为“263”。

四角号码漏标和检索条目印刷错误，尚不影响使用，但页码印刷错误，容易导致使用者无法找到所需信息，给检索带来障碍，造成《索引》中的无效数据。

2  内容错误

《索引》的石刻条目在同一类中按刻石年代分类排列，由于编制繁复，工程浩大，不可避免存在以下一些错误。

（1）刻石年代著录错误

“陵江将军政桃树等题记”的刻石年代为“永熙二年九月十日”，但《索引》将其归入“普泰”年下。

“朱洞妃妻孙造像”的刻石年代为“开皇十年九月廿二日”，但《索引》却标为“开皇十九年九月”。

《八琼室金石补正》卷16第3页“黄石厓乔伏香造像题记”,著录“在法义兄弟姊妹造像之后”。“法义兄弟姊妹造像”的刻石年代为北魏正光四年七月，故“乔伏香造像题记”当列北魏正光四年七月后。但《索引》却将其列入孝昌年后，编制者似将“法义兄弟姊妹造像”与另一种孝昌年间的“法义兄弟百余人题记”混淆。

（2）刻石类型分类有误

僧人塔记在《索引》中划入不同类列，有些入墓碑，有些入墓志。如“感化寺禅师智辛塔记”与“感化寺孙法师塔铭”两者均为禅师塔铭，石高均约一尺七寸，但前者归入墓志类，后者归入墓碑类。

“王子华题字”为“白佛山造像题名十二段”，但索引归入刻经类。

（3）索引条目分散

四角号码索引列出“南武阳功曹阙铭”和“南武阳阙画像”两个检索点，“南武阳功曹阙铭”列《索引》第2页，“南武阳阙画像题字”列《索引》第331页，两者实为同一石刻。

同样，四角号码索引列出“冯焕残碑”和“冯焕神道”两个检索点，《索引》第3页永宁年下同列“冯焕残碑”与“冯焕神道”两个条目，第8页永康年下亦同列“冯焕残碑”和“冯焕阙”两条目。两者虽有紧密联系，却非同一石刻，且均为永宁年刻石。

（4）检索点设置错误

“司马解伯达造像题记”，检索点为“司马解造像”，应为“解伯达造像”，“司马”为其官职名。

 “使婆罗题字”，误将检索点作“婆罗造像”，“使”为其姓氏。

3  条目遗漏

《索引》还存在检索条目遗漏，导致无法检索到所需石刻信息。

 （1）《八琼室金石补正》卷13第1页的“杨安族题记”,《索引》中既无收入此条目，也无此条目的四角号码检索点。

 （2）“赵郡王高叡造像三段”下有“造释迦像记”，《索引》278页亦有“赵郡王高叡造释迦像记”，但四角号码索引中，“高”与“赵”字之下，均无“高叡造释迦像记”检索点。

印刷和内容的错漏，是编制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错误，给使用者带来一定的检索不便。但远不及下列情况给读者造成的影响严重。

4  检索点设置问题

（1）检索点设置不统一

石刻题名中人名之前多含 “比丘”、“比丘尼”、“弟子”等称谓或“龙门山”等地名，四角号码索引有些以称谓或地名为检索首字，有些又以姓名为检索首字。

①“奉朝请题记”的检索首字为“龙门山”之“龙”字；“杜永安题记”，检索首字又为“杜”字。两者同为龙门山造像，却以不同标准设置检索点。

 ②“广川王太妃侯为夫造像”，检索点为“侯太妃造像”；而 “广川王太妃侯自造弥勒像记”，检索点又为“广”字。两者为同一人造不同像，检索词却不同。

这些检索点的设置，违背了读者检索和使用的习惯，给使用造成极大不便。

（2）检索点单一，缺少必要的互见

石刻常常残缺不全，不似古籍以卷端为确切题名。石刻多以首题、额题或约定俗成的名称命名，不同著录者的题名可能截然不同，这为索引编制带来一定困难。《索引》有时以石刻中人名或内容为检索词，有时又采用第一著录者的题名为检索名称，若能增设必要的互见条目，可能更方便。

以石刻中人名或内容为检索条目，可通过审读石刻内容或变换检索词、扩大检索点，查找到所需资料。

①“兴圣寺造像碑”，因碑文中有“世主诸葛始兴”，四角号码索引便以“诸葛始兴等造像”为检索条目，而未做“兴圣寺造像碑”检索点互见。

②“大吉买山地记”，碑文为“昆弟六人共买山地大吉建初元年”，金石学家著录题名有“汉建初摩厓大吉石刻”、“昆弟造冢刻石”、“汉建初年买山石刻”等，而索引仅以“建初买地石刻”为检索点。

《索引》在大多数情况下采取石刻铭文中出现的字作条目名称，很容易看出铭文与条目名称的对应关系。少数以石刻铭文中没有出现的词语作为检索条目，某些情况下，就只有通过全文数据库或资深研究人员才可检索到。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有待探讨与改进。譬如：

①《八琼室金石补正》卷19第19页的“道俗九十人等造像赞碑并两侧” ,以碑文中有“清信士合道俗九十人等发心超猛志乐菩提造石像一区”命名。因《索引》273页该石刻条目第一著录为“邑义九十人造像记”，故其检索点设为“邑义九十人造像记”。不熟悉该石刻的研究者，通过碑文是无法得出“邑义九十人造像”题名，两者唯一共同之处即“九十”二字，但造像碑中“九十”二字何其多，如何能检索到？此造像碑的刻石年代尚能辨识，可从刻石年代这一线索查找。若遇无法识别刻石年代或无刻石年代之石刻，恐怕只能求助《中国历代石刻史料汇编》数据库或请教资深研究人员。

②“维卫尊佛背题字”的碑文内容为“齐永明六年太岁戊辰於吴郡敬造维卫尊佛”。因石佛位于“妙相寺”，故第一著录条目为“南齐妙相寺造像题字”，检索点为“妙相寺造像”。如果没有丰富的背景知识，仅从石刻文字看，是绝不会以“妙相寺”为检索入口。

如今社会，数据库等电子资源为信息检索提供极大便利，这为《索引》的补正与改进提供了条件。目前可提供石刻资料全文检索的有《中国历代石刻史料汇编》数据库和《石刻史料新编》全文版。但《中国历代石刻史料汇编》仅辑录了15000余篇石刻文献，且使用需购买。《石刻史料新编》电子版虽可全文检索，但若想在数量众多的PDF文档中快速搜索到所需资料，仍需借助《索引》。《索引》对科研学习依然有很大帮助。但《索引》存在错漏和检索点单一的问题，这有待今后补正以方便学界。

参考文献

1  杨殿珣.石刻题跋索引.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

2  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正//新文丰出版公司编辑部.石刻史料新编（第一辑）.第六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77

注释

1  著者按：《石刻题跋索引》的版本有两种，一是商务印书馆（北京）1940年11月初版，1990年1月影印第1版，1995年8月第2次印刷；一是商务印书馆（上海）1941年9月初版，1957年11月重印第1版（增订本）。

2  著者按：实为137种。

3  冀亚平. 浅谈杨殿珣先生的《石刻题跋索引》.［ 2012.3.23］.http://www.360doc.com/content/09/1009/19/366231_7034229.shtml.

李  卓  女，1978年生，中山大学图书馆助理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