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索引探微》序跋平保兴
发布时间:2018-09-25  浏览次数:31

《中国索引探微》序跋

 

平保兴

(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  210097

 

《易・系辞上》云:“探赜索隐,钩深致远。”求索隐微,乃索隐之真义。索隐探微,能解前人所未解,申前人所未申,释惑解疑,所知自然良多。胡适先生曾说:“读书先要会,学者须于无疑中寻找疑处,方为有得。”“研究学术史的人更当用‘为真理而求真理’的标准去批评各家的学术。学问是平等的。发明一个字的古义,与发现一颗恒星,都是一大功绩。”可见,学贵于疑,有有问,持之以恒,便有所得。《中国索引探微》一书,乃得益于此也。

书分三篇,上篇曰“索引史话”,中篇为“索引人物”,下篇是“索引编纂”。

“索引史话”收索引论文11篇,所探问题涉及中国现代意义上的索引之滥觞,中国古籍中“索引”一词,西方传教士在华编纂的首部英文期刊索引,《清季外交史料索引》的编纂特点,对杜定友《学校教育指导法》是现代中文书籍最早附有书后索引说的质疑等。它们发前人之未发,道自己之心声。索引界历来认为,现代索引的编纂起源于20世纪初。笔者认为,早在明清时期,在华的西方传教士编纂了宗教索引和英文期刊索引,这是中国现代意义上索引编纂的肇始。有的学者认为,类书为中国古代索引,然而笔者未敢苟同此说,从西方索引在中国的传播和中国索引发展史的角度,认为类书是中国古代一种特有的辞书,而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索引。类书与现代索引没有本质的联系,最终也未能发展为现代索引。也有学者认为,我国本无“索引”此种名词,“索引”二字创自日本,是从日本抄来的。笔者认为,日本文化是在借鉴中国文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日本虽比中国早使用“索引”这一术语,但它无疑借鉴了汉语中的“索引”,因为“索引”一词,中国古已有之。又如,1917年林语堂的《创设汉字索引制议》一文,“首次从日文引进索引这个术语,在中国索引史上有独特的地位”。后来,学界普遍接受了潘树广先生的这一观点。笔者认为,王国维是最先将“索引”一词从英文引入中国的人。191059日出版的第120期《学部官报》,刊登了《世界图书馆小史》一文,从中可知,王国维已从英文版百科全书中译出了如今通用的专业术语“索引”一词。此外,篇中所录论文,皆以新见史料,对学界已有的种种观点加以考证,并提出己见,从而将相关论题的研究引向深入。

“索引人物”辑文13,探讨中国索引史上有名的索引家。它们或究名家之成就,或析其思想,或辨其异同,他们的学术思想于今不无裨益。这些索引家有洪业、李小缘、王云五、杜定友、万国鼎、林语堂、郑振铎、黎锦熙等。研究表明,方法的转换往往会有耳目一新之感。对名家进行比较研究是学界习用方法之一,但在索引领域用此法研究的论文可谓凤毛麟角。书中收录的诸如林语堂与郑振铎索引学成就比较,郑振铎和胡适索引学思想比较等文,为索引思想史研究中一种新的尝试和探索。

“索引编纂”汇文5篇,有的是查漏补缺,有的尚属首次编纂,旨在使现有出版的索引日臻完善。史料告诉我们,学人皆视索引为学术津梁,而索引之完备,尤为重要。《中国索引综录》是一部集索引大成之作,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在翻阅各种资料时,笔者将其未收索引,整理成《〈中国索引综录〉补遗》一文。万万未料的是,该书主编卢正言教授虚怀若谷,充分肯定了这一微不足道的补遗工作。201010月,笔者有幸参加在复旦大学举行的中国索引年会,意外收到了《中国索引》编辑部转交的卢先生的信,其中如是写道:“《中国索引》2010年第3期刊登了平保兴先生对我主编的《中国索引综录》新作的《补遗》,《补遗》所列都是重要的中国索引文献,不应遗漏,希望平先生和其他人士继续从事这样的补遗工作,这对中国索引事业也是一种积极的贡献。”卢先生奖掖后进,话语热情,令我十分感动。之后,我又撰写了《〈中国索引综录〉拾遗》和《〈中国索引综录〉续编》。后者续编了1998年至2010年间国内出版的各类索引,也算是对该书的一点补充。此外,《民国索引研究论著索引》和《民国日记图书索引》,也是对现有相关索引(或目录)的补缺。

总之,集里的论文是在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或索前人未见之史料,抒一己之观点;或探前人未涉之域,拓自己研究之路。需要说明的是,本人并非专事中国索引研究,只是长期在图书馆工作,又执教于本校图书情报专修科,有时与索引打交道,深感索引史和索引人物研究对撰写《中国索引史》具有基础性的意义,因此不揣浅陋,结集于此,或有疏漏偏失,祈请方家同仁赐正指教

编完此书,回顾在书苑所走过的道路,我不禁感慨万千。这其中,既有收获时的一点欣喜,更有探学历程中的艰辛和苦涩,可谓一言难尽。不过,在此我想说的是那些曾经关心、帮助和鼓励我的师长和同行。

首先,我无法忘怀我的恩师――著名的翻译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译者黄树南教授。先生虽于2009年驾鹤西去,但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为学,他的为人,早已深深刻入我的脑海。他和蔼可亲,对待学生如同慈父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他不厌其烦,谆谆教诲。他认真审阅我的《五四译坛与俄罗斯文学》、《五四翻译理论史》、《五四翻译文学史》、《爱罗先珂与中国》等多部书稿,用铅笔批改,写下他的独见,让我得益匪浅。他那严谨求实的学风和一生追求学术的精神,让我和我的师弟师妹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在弥留之际,他还关心我在编写的《20世纪俄苏文学汉译编年》一书的进展情况。当我告诉他还要不断补充和完善时,他感到十分欣慰。有一次,在与他的交谈中得知,他曾一度研究翻译史,但因工作量太大,教学任务繁重,再加上健康原因,最终不得不放弃了此项研究。当得知我写的书不能作为晋升职称时的评审材料时,他十分不解道:“这也是资料整理工作呀!”他“唉!”了一声,对我说:“你把翻译研究放一放,先研究图书馆学,写写论文,以后再研究翻译吧。”此情此景,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在他的教导下,后来我又投入图书情报学的研究。

我没有忘怀,当“山穷水尽疑无路”时,南师大副校长、图书馆馆长王建教授,与我促膝谈心,指点迷津。中国报刊史研究的“重镇”、南师大纪委书记延年教授,对我更是关怀备至,鼎力相助。他们让我感动,令我敬重!

“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懈的努力,最终让我看到了黎明的曙光。驱散了乌云,阳光变得更加明媚。从这阳光中,我分明感到了它的温暖和力量。201010月,我从南京农业大学图书馆馆长包平教授的《提升内涵强化特色――江苏高校图书馆学术研究现状与思考》一文中获悉,江苏高校图书馆发表了6543篇论文,在发文数量前15位的作者中,赫然列着我的名字,排名第七。“发文量最高为中国矿业大学图书馆都平平,共发51篇,其独著文献为6篇;江南大学图书馆吴�年、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的平保兴,他们所发论文均为独著。”是年10月,我有幸出席了中国索引学会在复旦大学举行的年会。从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邱均平教授的《近五年来国内外索引研究的进展与趋势》一文中了解到,我被列为2005-2009年间中国索引研究的核心作者之一,在26位核心作者中排名第十,在图书馆学科中排名第三:“中文核心作者中,前10位作者的发文量在6篇以上,其学科背景分别为: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卢炎生、施伯乐、郝忠孝、王国仁;情报学:侯汉清、邱均平、张琪玉;图书馆学:王雅戈、刘国华、平保兴。”(《近五年来国内外索引研究的进展与趋势》,又见《中国索引》2011年第1期)说来,这让“半路出家”的我悲欣交集!

我又怎能忘记在走向学术路途中那些给予我帮助的人。他们是南京图书馆副馆长许建业研究馆员和全勤研究馆员,《中国索引》编辑部主任温国强研究馆员和仇琛副研究馆员,复旦大学视觉艺术学院秦邦廉馆长,上海师范大学卢正言教授,《图书情报研究》编辑部执行主编沙振江教授,清华大学美术图书馆赵呈刚馆长,《日记杂志》主编、著名作家自牧先生。在此,谨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平保兴  男,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研究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