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中国传统文学大观

――评The Indiana Companion to Traditional ChineseLiterature

（《印地安那中国传统文学手册》）

杨玉蓉

(美国宾西法尼亚州立大学图书馆)

1  引言

中国文学乃全球最古老最丰富的文学遗产和财富之一，近百年来，西方学术界对中国传统文学的研究兴趣经久不衰。学无边界，学无止境，“中国文学界也应当在纵向挖掘的同时，关注不同文化区域尤其是西方学界对中国文学的研究成果,加强对异域资源的借鉴意识并开展具体的对话,由此可以探讨新的研究范式并提供新的建构平台”［1］。由印地安那大学出版社出版、William H. Nienhauser，Jr. （倪豪士）主编的The Indiana Companion toTraditional Chinese Literature (《印地安那中国传统文学手册》) 就是一部值得研究和借鉴的作品［2］。该书首版于1986年， 1998 年其续编得以出版。尽管两册书的出版距今已近十年，但两册合一，仍为国外有关中国文学研究的经典参考文献，无疑是西方学界出版的最大最全面的中国传统文学参考书之一。

整部手册，无论是选题，还是编排，均极为合理细致。研究范围包括从古代至20世纪早期的中国传统文学，内容全面广泛，条目涵盖中国文学各个方面及角落。除主流文学外，也包括东西方多国语言对中国文学之翻译内容。两本手册中的许多条目如今已成为西方中国文学研究参考文献的经典权威范例。

2  第一集

据编者倪豪士教授介绍，该书原计划参照OxfordCompanions模式编辑，但在编写过程中发现其条目过于简洁而不适用于中国传统文学读者。该书编者的愿望是为广大中国传统文学读者，包括学者和学生，提供大量实用参考资料，如为每一篇论文及条目提供基本参考文献。该书的规模超出以往的中国文学参考书，共1,050页，共有170位专家教授参加了10篇专题论文（Essays）和近500个条目(Entries)的撰写。

显然，本着为读者着想的宗旨，编者在该书的收集、编辑、整理、编排上花费了大量心血。该书虽规模庞大，但编排合理，使用简便，易于查询。本集目录列出十篇主题论文标题，一目了然，利于查检；但由于未提供条目目录，无法实行扫描性条目检索。在主体章节之前，分类列出撰稿人（含工作机构）名单、使用指南、期刊名单等。书后分类索引编排详细实用，分人名、作品名、主题索引。人名检索限于历史上真实存在人物，如作者等，不包括文学作品中的创作人物（此类归主题索引）。因许多索引词在书中多次出现，有条目的索引词，编者将其所属主条目页数予以了特别处理。

该书之主体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为主题论文，其目的是为西方读者介绍中国传统文学的主要类型，分为佛教文学、戏剧、小说、文学评论、诗歌、大众文学、散文、修辞、道教文学、妇女文学。论文（含参考文献）多在15-40页之间，文论观点清晰，对所介绍的文学类型概括较为全面，每篇论文后均附有大量精选的杰出参考文献。

第二部分为条目篇。编者精选的499个条目，对从古至1911年前（诞生）的历代著名文学人物、文学作品，及不同文学体裁进行了规范介绍，上至甲骨文青铜碑铭文化，下至梁启超研究等。条目形式多样，内容广泛。一个有关作者的条目，通常先提供其简要传记，接着评论该作者的主要文学作品，多以对该作者在文学史上地位和影响的评价做为结束。每个条目后附三种参考文献：原作品不同版本的出版物、有关研究文章和翻译文献（英，法，德，日）。本集的参考文献出版截止于1984年，一些看似过时的目录文献内容性强，且易更新［3］。对知名作者文学作品的介绍常放入该作者的条目中。对于佚名作品，或某作者唯有一部知名作品，条目便归在作品条目中［4］。

该书的一大特色是涵括了日韩满蒙等翻译文献，以及越南等国采用中文创作的文学作品。主题论文和条目多请资深专家或专业学者撰写，多数撰稿人来自于美国，但也不乏欧洲学者，更有一些来自中国（含港台）和日本等国的学者。他们所推荐的参考文献也极具价值，除中英文外，还包括大量日文文献，也有部分德文、法文文献。

 该书一经出版，立即在海外中国文学研究教育界引起重视并获好评，书评及读者反映皆表明此书备受欢迎，许多大学纷纷采购此书。它迅速成为中国传统文学师生必备或常用的教学参考书之一。为补正书中的编印错误，编者很快着手该书的修订工作（于1988年在台湾再版）。原计划只是修改错误并适量增加文献选编，但该工程很快进一步发展为一部含新条目、文献、索引的独立作品，这就是于1998年出版的该书之第二集。

3  第二集

第二集的编选旨在对第一集进行补充、更改，虽规模小些，但别具特色，大致可归纳为以下三点：新选增主题条目63条；对第一集主题论文和条目的参考文献进行了大量补充更新；收入了对第一集的勘误表和条目目录。

本集贡献之一是对上集的遗漏进行补充，其中三分之一涉及唐之前的文学，三分之二以唐至晚清文学为主。有些条目甚至提及1911年后出生的文学人物及其作品，如“武侠小说”条目介绍了新派武侠小说作者梁羽生、金庸、古龙等。新增的文学人物及作品条目有读者期待已久的：儿童文学、儿女英雄传、曹操、字典、武侠小说等［5］。编者对传统文学所下的定义也比上集更广，不只局限于纯文学，更包含了一些历史及宗教文学。如小说《三国演义》出现在第一集，而《三国志》则现于第二集。贡献之二是对第一集的论文和条目后的参考文献进行了大量补充更新。这293页的文献目录多出版于1984-1996年间，也有少量1997和1998年作品，更代表当代古典文学研究的动态。

编者对第二集编排体例做了一定改进和提高，但基本与上集大致相同。第一部分为新条目，因本集条目较少，编者提供了含所有条目的目录，极便浏览查询。新条目后的参考文献同样分为原作品的各版本出版物、有关研究文章和翻译文献（英、法、德、日）。总体上，本集条目比上集长，如，有关一位诗人的条目会纳入其作品的中英文范例，传记介绍部分会更详尽地叙述作者的事业生平［6］。第二部分为新增改的参考文献，几乎涉及第一集的所有论文和条目，并基本延续上集的论文及条目编排顺序。因本集条目和文献在引用中日文期刊和出版社时只使用罗马注音，故增添了“中日文期刊表”及“中日出版社表”。

本集附有两个附录和三个索引，索引均只含本集条目索引。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两个附录。附录一为第一集条目的目录，共12页，将全集的近500个条目全部按原顺序列出，含罗马注音、中文、人物生卒年以及在第一集中的页数，大大提高了查询效率。附录二为勘误表，共12页，对第一集勘误进行大量更正，勘误表按书页顺序编排。

4  瑕不掩瑜

由于两册书出版已有些时日，在西方中国传统文学学术界颇有影响，各类书评出现在多家期刊杂志上，大部分学者对其持肯定态度，总体来说褒多于贬，批评也多具针对性、建设性。对本书的批评多集中在众多拼写错误、校对勘误、中文打印错误、罗马注音错误等方面，日文也有相同问题。虽然对中国传统文学颇有研究者自有鉴别能力，但仍不失为憾事。尽管各类疏漏在第二集特增的勘误表中给予了更正，但并不完整，不少错误仍未予以改正。更为遗憾的是，第二集中又出现不少类似的错误。如第二集附录中的条目目录将“章炳麟”印为“张炳麟”。另外，虽第二集中增添了第一集条目目录，但使用时，需两册并用，不很方便。

Knechtges和Chang的书评指出，一部工具手册，无论工程量有多大，编辑是质量把关的关键。本书虽收集了大量一流学者的稿件，但某些条目的选择及其质量水平却令人难以认同。也有评论家认为书中的一些分类划分不够合理，如有些重要女性作家未出现在妇女文学论文中，而只在一些条目中略微提及。应该承认，此书确实有不少遗漏或错误存在，但总体来说涉及内容广泛，编写合理，易于查询检索，被视为西方尤其是英语世界学习中国传统文学不可多得的优秀工具书。在为该书提出许多建设性意见后，Bryant将其最后评定归纳为三字建议：买此书［8］！

5  结束语

众多读者不仅对该书现有两册非常重视，更对此书的未来抱以极大期望。进入21世纪后，全世界（包括北美图书馆界）基本都使用汉语拼音为标准中文注音形式，希望编者能在未来的编辑中，放弃该书现用的韦氏拼音（Wade-Giles），统一使用汉语拼音。许多专家教授建议，不仅希望能看到本书新版再世，更希望编者能综合已出版的两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重新组织，将两册合二为一，进行彻底更新再版，以崭新的面目再现学界。更有学者大胆地提出了将新版书以纸本和电子本形式同时出版的建议，以便更多读者享用。

参考文献

1王晓路. 论费维廉的中国文论观. 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03(5):105-110

2笔者注：主编倪豪士博士为美国威斯康新大学东亚语言文学系教授。

3Burton Watson.“BookReviews.” ChineseLiterature: Essays，Articles，Reviews (CLEAR). 8:1/2(1986):95-97

4William H. Nienhauser，Jr. “The Indiana Companion toTraditional Chinese Literature.” Bloomington，Indiana，1986，p.xix

5Bernhard Fuehrer. “Reviews.”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and African Studies，University of London. 63:3(2000):444-445

6Haun Saussy. “Book Reviews.” Chinese Literature: Essays，Articles，Reviews (CLEAR). 22(2000):168-171

7David R. Knechtgesand Taiping Chang.“Notes on a Recent Handbook forChinese Literature.”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Society. 107:2(1987):293-304

8Daniel Bryant. “Reviews.” China Review International. 7:1(2000):170-194

附出版信息：

The IndianaCompanion to Traditional Chinese Literature. William H. Nienhauser, Jr, Editor and Compiler.  Bloomington,Indiana: Indiana UniversityPress, 1986. xlii., 1050 p.; 26cm, ISBN: 0253329833.The Indiana Companionto Traditional Chinese Literature (vol. 2). William H. Nienhauser, Jr. Editor and Compiler.  Bloomington,Indiana: Indiana UniversityPress, 1998. xxxv, 547 p.; 26cm, ISBN: 025333456X.

杨玉蓉  美国宾西法尼亚州立大学图书馆亚洲学研究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