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引与数据库评介・

当代中国研究的必备参考文献书目

――《二十世纪中国：中、日、西文参考文献注释书目》

王  立

（美国布朗大学东亚图书馆）

    Twentieth Century China: An AnnotatedBibliography of Reference Works in Chinese, Japanese, and Western Languages (《二十世纪中国：中、日、西文参考文献注释书目》) (两卷本) 是詹姆斯・科尔（James H. Cole）独立编纂的大型“注释书目”或“解题目录”（annotated bibliography ）之第一部分“主题”(subjects)。另有两部分分别是“人物”(persons) 和“地方”(places) ，有望在不久的将来问世。

中国研究在西方是最热门的地区研究 (Area Studies) 之一，又是综合性强、涉及面广、内容丰富的交叉学科。自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虽有不少涉及各个领域的专题参考工具书陆续出版，但由于种种原因，综合全面地反映当代中国研究成果和现状的参考书目一直是一个空白。《二十世纪中国》这部注释书目无疑是西方学者在这方面研究的一个有益成果。该书的编著者科尔是一位汉学家, 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获博士学位后，曾执教于耶鲁大学、华盛顿大学和斯坦福大学教授中国历史。他并曾任康奈尔大学东亚图书馆馆长。科尔发表过关于中国近代史方面的专著，现住纽约独立进行学术研究。

科尔在该书的导言中指出，这部目录实为另外三部参考工具书的后续和补编。第一部是 Peter Berton 和 Eugene Wu 于1967年所编的Contemporary China: A Research Guide (《当代中国研究指南》)。这部书所包含的文献限于1949年以后中国大陆及1945年以后台湾的出版物。第二部是Andrew J. Nathan 于1973年所编 Modern China, 1840-1972: An Introduction to Sources and ResearchAids (《(近)现代中国 (1840-1972 年)：资料与研究工具简介》) 。这部著作涵盖整个民国时期（以及晚清）和截止于1972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然而，由于当时资源所限，所收书目远非完备。

第三部即作者科尔本人于1991年出版的UpdatingWilkinson: An Annotated Bibliography of Reference Works on Imperial ChinaPublication Since 1973 (《更新魏根深: 自1973年以来出版的关于帝制中国的参考文献注释书目》)。魏根深（Endymion Wilkinson）是一位著名汉学家，曾任欧盟委员会驻华代表团团长、大使。他所编著的TheHistory of ImperialChina: A Research Guide (《中国近代以前历史研究手册》) 是一部关于近代以前中国历史的很有用的参考文献提要，自1973 年出版以来多次重印。科尔的续编篇幅不长 (111 页), 增补了一批魏根深《手册》初版以后十多年间的参考工具书目。魏氏本人后在其《手册》基础上于1998年另著更加详尽的《中国历史手册》(Chinese History: A Manual)，修订版出版于2000年。

科尔从1992年夏开始全力编撰这部注释书目，直到2001年春完稿。为编撰这部著作，作者凭藉相当的汉学功底和通晓多种东西方语言的能力，在掌握大量第一手文献资料的基础上，倾注极大的心血，历经近九年之艰辛，毕功于该书这第一部分。本书的出版，为中国现当代研究者及图书馆工作者提供了极有价值的多语种文献索引目录。

那么，科尔这部新著究竟涵盖哪一历史时期及包括哪些内容呢？作者称其这部目录包括从1911辛亥革命以来，有关中国大陆、台湾、香港和澳门以及海外华人的中、日、西文的有关参考资料（专著、期刊文章、文集中的篇章等）。所著录出版物的出版时期虽然集中在1964至1994年，但也包括一些直到2001年出版的重要文献。

该书所收的资料虽然仅限于"参考文献"(referenceworks)，但实际上涵盖面相当广。对此作者在前言中做过详细的界定，其中包括：文摘 (abstracts)、书目 (bibliographies), 其中包括注释的与非注释的 (annotated and unannotated) 目录、人名词典 (biographical dictionaries) 和人物传记集 (collected biographies)、照片和图片集 (collections of photographs and illustrations) 、百科全书 (encyclopedias) 、指南 (guides)、手册 (handbooks)、各种类型的索引 (indexes)、图书馆与档案馆目录 (library and archivalcatalogs)、地图及地图集(mapsand atlases)、地方事件概览和地方志目录(overviewsof locales and bibliographies of local gazetteers)、期刊（内容) 联合总目录 (periodicals combined tablesof contents)、专业辞典 (specialdictionaries)、（有关领域研究的）最新水平的综述文章 (state-of the field articles)、年鉴和历书 (year books and almanacs) 等。

现出版的本书第一部分即“主题”部分包括12,200多条款目(entries) ，其中又分为主要款目 (main entries ) 和参见款目 (cross-references) 两大类。编者在进行文献标引时，共设130 个主题标目 (subjectheadings) ，200个分标目 (subheadings)，以及121个附加的主题标目 (additional subheadings)，参见标目 (subject cross headings) 等。在这些标目下，各款目按字母顺序排列。这些主题的构想设定也很有特点。因其是根据所获得的材料进行整理分类的，故涉及百科，内容广泛。如关于图书馆与档案馆目录方面，“档案馆” (Archives; pp.60-81) 下列了235项款目；“图书馆与档案馆目录：个别机构：个别图书馆指南”(Library and Archival Catalogs: Libraries; pp.654-698) 包含150项款目。其中包括各中国大陆省级和许多重点大学图书馆的目录资料。

该书目包括中文、日文、西文 (英、法、德文及其他西欧语言)的参考工具书及其他资料，并有少量俄文文献。中文的书刊文献、人名、地名一般均用汉语拼音拼写。遗憾的是对中文（及日文）文献没有随文提供标题原文，也没有相应的英文译文，这对读者来说很可能不够方便。幸好在书末有中、日文以附录形式列上书刊篇名的索引可供查阅。书末还有著者和书名两大索引，便于查阅。

按作者所言，本书收录范围虽然不包括有关"原始资料"本身，以及第二手资料的专著、论文和文集等，但实际上包括很多超过狭义参考工具书范畴的研究资料方便采用。如所收的《剑桥中国史》(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China) 第12-15卷是关于民国和1982年以前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的专著。又如上所述有关学科研究领域的“当前”发展的概述文章等也被收入。这类文章本身通常由该学科较权威的专家撰写并带有较长的文献目录，对了解有关学科研究领域的学术动态及资料来源非常有帮助。作者为中国研究学者的需要考虑，从独特视角不拘成法地设置主题，并适当扩大文献参考的范围以增强实用性，这是本书的一个特色。

作者认为这部著作远非“全面的”或“综合性的” (comprehensive) 。其实，从主题分类和涵盖范围来看，其综合性还是相当高的，而且涉及的领域相当广泛,特别包括一些作者认为具有“中国特色”的主题标目,如“人才学” (“Talentology”) 、“同乡” (Native-Place Ties) 、“关系” (Interpersonal and Inter-institutional Ties) 等等。除了对各款目进行解题注释外，很多款目都是交互参见，有时扩大到整个主题标目。这样形成多层次文献标引，构成一个有关现代中国研究的各方面专题的相互链接的文献信息网络体系。这是本书的又一个特色。该书的另一特点是尽量提供所著录文献的馆藏状况。读者在从对所列款目的解题信息中了解到文献的相关内容后，还能见到许多馆藏的缩写代码。如对该资料感兴趣，则可以按图索骥，进一步查找到获取该资料的线索。这样本书在一定程度上具有联合目录的功能。此外，随着网络信息的迅猛发展，大量有关书目的资讯都已上网。该书也有一些这方面的选目并给出网址。如“互联网中国研究指南”（Internet Guide for China Studies）就是一个涵盖面较广的综合性的网站。

在该书目编撰过程中，作者采访参阅了大量在美国、日本和香港的主要中文馆藏及目录。在当今图书馆及数据库发达的情况下，大量图书资料可以在网络联合目录中发现。作者提到他特别频繁使用“研究图书馆信息网络”(RLIN-Research Library Information Network) 和“图书馆计算机联机中心”(OCLC-Online ComputerLibrary Center)。虽然这些网络及联机目录所载文献数量大，使用便捷，但因所设专题较少且疏于笼统，时常不能准确查到专题研究的信息。对此，作者认为在当前电子网络发达的情况下，纸本的目录仍应有存在的一席之地。他认为构想完备的、有解题和详尽的主题标目的印本书目，是了解和发现现存的而尚未知的资料及其内容的有用工具。而图书馆联机目录是确定所选资料所在藏址的工具。这是很有见地的经验之谈。

对于这样一部力图全面著录各个研究领域文献的大部头综合性书目，难免有某些不足之处。从各相关学科的专业角度来看，所辑录的资料在内容深度和专题范围方面都可能有疏漏或失误。如有些学者认为本书所收俄文文献太少且未收录韩文资料是一缺憾。而且,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有相当一批各类专题大中型中文参考文献相继出版而未见于该书目。仅以笔者所在的布朗大学东亚图书馆来说，就有至少二十多种中国大陆出版于此时期的重要参考工具书未被收录。当然，考虑到该目录的资料主要出版发行于1994年当年或之前，故希望今后能出补编。从编辑方面看，对中、日文文献最好能同时提供标题原文以便迅速确认。此外，有些汉语拼音使用不够规范，造成辨认困难。如正文第一页第一个著录的中文款目: 1-2《财经学科导读书目》的书名拼音组合似有误，书中拼作 Caijingxue kedao dushu mu,应为 Caijing xueke daodu shumu。不过，从总体上看,这部书目的贡献远远大于疏失。

总之，在当前数字化信息技术空前普及和广泛应用，纸本印刷品受到很大挑战和冲击的形势下，作者倾力独自编纂这样一套大型综合参考工具书目的勇气和毅力，是值得敬佩和关注的。该注释书目对于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图书馆以及专业学者将会很有帮助。因此，我们期待着本书的下两部分早日问世，并能增加对大量新近参考工具出版物的补编。同时，也希望在该书研究的基础上能有更多的、综合性更强的其他的参考文献目录及电子数据库出版，以全面、及时地反映不断发展丰富的当代中国研究的成果。

（James H. Cole., ed. Twentieth Century China: An AnnotatedBibliography of Reference Works in Chinese, Japanese, and Western Languages:Subjects. 2 volumes. Armonk, N.Y. and London: M. E. Sharpe, 2004. xxix, 1,427pp. Hardcover $225.00, ISBN 0-7656-0395-0.）

参考文献

1  Barrett, T. H. Review of Twentieth Century China, by JamesH. Cole. In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67 (2004): 427-429.

2  Berton, Peter, and Eugene Wu, eds. Contemporary China: AResearch Guide. Stanford: Hoover Institution, 1967.

3  Brose, Michael C. Review of Twentieth Century China, byJames H. Cole. In China Review International vol. 11, no. 2 (Fall 2004): 297-301.

4  Cole, James H., ed. Updating Wilkinson: An AnnotatedBibliography of Reference Works on Imperial China Publication since 1973. NewYork: James H. Cole, 1991.

5  Cole, James H. "Introduction." In TwentiethCentury China: An Annotated Bibliography of Reference Works in Chinese,Japanese, and Western Languages: Subjects (Armonk, N.Y. and London: M. E.Sharpe, 2004), xvii-xxi.

6  "Internet Guide for China Studies：China, Hong Kong, Taiwan, Macau,and Singapore." Eds. Hanno Lecher, et al. URL：http://www.sino.uni-heidelberg.de/igcs/

7  Nathan, Andrew J., ed. Modern China, 1840-1972: AnIntroduction to Sources and Research Aids. Ann Arbor: University Center forChinese Studies, 1973.

8  Wilkinson, Endymion, ed.  The History of Imperial China: A Research Guide. Cambridge,Mass.: Council on East Asian Studies, Harvard University, 1973.

9  Wilkinson, Endymion, ed.  Chinese History: A Manual. Rev. and enlarged ed. Cambridge,Mass.: 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 for the Harvard-Yenching Institute, 2000.

王  立  美国布朗大学东亚图书馆馆长，研究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