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索引,编索引 武德运
发布时间:2018-09-25  浏览次数:12

・我与索引・

读索引,编索引

武  

(西北大学  西安710069


    我编的《鲁迅著作篇名索引》在最近出版,看到这索引的朋友认为它有一定的特点,用起来挺方便。有人就问我,怎么想起来编这本索引?说起来话长――

    那还是三十多年前,也就是十年动乱中,全国到处是一片乱哄哄,偌大的中国,没有一个平静的地方可以放张书桌。看看周围,到处都是打击别人,抬高自己的景象。颠倒黑白,无事生非,空洞的“革命”口号甚嚣尘上,打砸抢的邪风弥漫全国。对这些既感到气愤,又觉得无聊,只好从阅读鲁迅著作,寻求安慰。虽然三年困难时期,我忍受着饥肠辘辘,曾经通读过《鲁迅全集》,但这次重温,仍感到眼前发生的许多事情已被鲁迅这位先哲不幸而言中。它象照妖镜一样,映照出一些人丑恶的灵魂。当时只要不挖空心思去算计别人,时间倒是有,但是借书不易,碰到什么版本的鲁迅著作,就读什么版本。那时为方便自己,排遣烦恼,突发奇想,不如自己动手编本鲁迅著作索引。于是就翻检抄卡,编排整理,在1974年完成《鲁迅著作篇名索引》初稿。放置案头,随时翻检,非常方便。后来随着新版《鲁迅全集》的出版,又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补充、修改。见到过这本索引的同志都给以肯定和鼓励。原本没想到要出版,但成形以后都觉得如能出版更好。现在正式出版的这本索引是三易其稿而成。勉力交付出版,也算是完成了自己一个宿愿。

199112月我去上海参加了中国索引学会成立大会,看到那么多同道从事索引事业和索引研究,使我大开眼界,甚感欣慰,深受鼓舞,知道“吾道不孤”。

当初怎么喜欢起索引来,已记不大清楚,但对“索引”情有独钟,倒是事实。对“书目”、“索引”这类读物,我是经常翻阅的。刚一接触是觉得有点枯燥,它不象哲学书那样有透彻的分析、严密的推理、也不象文史书那样有引人入胜的情节、华美的词句。但是,一旦深入进去,就会觉得那些“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资料,在这里却“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印刷条件方便,书刊资料铺天盖地而来,要想查找某些资料,常常觉得如“老虎吃天,无处下爪”。而“书目”、“索引”正可以为你在书海导航,利用它们,确有事半功倍之效。现在常听说“拉网式”搜索,“地毯式”搜索,而利用“书目”、“索引”,正是这种搜索。通过它们可以查找你所需资料的线索,即或是不为某一目的去随意浏览,也是开卷有益。通过它们,你可以获得许多有益的信息。你可以了解学术界动态,还可以了解某一时期文化界、学术界的热点。还会知道哪些问题别人已作过研究,以免自己做重复劳动,做无用功。同时,它还会指引你,某些资料在何处去找,免得瞎摸乱闯,白白浪费时间。“书目”、“索引”固然不能代替你阅读原文,但却会在博览群书上助你一臂之力。对于开扩视野,查寻资料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偶然曾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出售的旧书一般都是降价,而“书目”、“索引”一类书却往往还要提价。这当然和这一类书过去印数偏少有关,不容易碰到;另一方面也说明它时效性不强、用处大,不容易贬值。常翻阅“书目”、“索引”受益无穷,我有切身体会。记得年轻时有人看到我知道的东西不少,就问我是不是你脑子好使,其实并非如此。我觉得这和常翻“书目”、“索引”有关。从事图书资料工作,做个有心人,你熟悉资料,读者提出问题时,就可以利用“书目”、“索引”等解答咨询,进行辅导。

别人曾告诉过这样一件事,有次一位读者在阅览室查阅资料,翻了两个多小时,搞得满头大汗,却毫无所获,在场的工作人员就问他要查找什么资料,他回答说要研究贾平凹,要查找有关资料。这位工作人员就递给他两本索引,不到半小时,就查到十多篇,笑逐颜开,自言自语道:“一窍不得,少挣几百!”

虽然在图书馆,有查阅各种资料、“书目”、“索引”以及其他工具书的有利条件,但仍喜欢自己买书。在我自己购藏书籍中就包括有书目、索引。譬如我研究鲁迅,手头有了纪维周的《鲁迅研究书录》,又买了《鲁迅研究资料索引》。这索引为北京图书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资料室合编。买了上、下册,后来发现还有“续编”没有买,常引以为憾。凑巧有次在旧书店碰到,索引价太高,犹豫再三,但恐失掉这个机会,最后还是买下这本“续编”配套。这样不仅自己经常使用,非常方便,有时碰到有人在图书馆遍借不着,我还提供借用。

编制书目、索引,我觉得是功德无量的事。佛家说修桥补路是积福行善,而编制书目、索引,无异于修桥补路。上海图书馆长期坚持编印《全国报刊索引》,不仅是他们做了一件有益的工作,而且是我们图书资料工作者引以为荣的事。我们要开发馆藏,不满足于借借还还,编制“书目”、“索引”正是开发馆藏。正因为如此,我不仅在课堂上对学员多次介绍、推荐《全国报刊索引》,考试也出过相关的题目。我甚至还说过,连《全国报刊索引》都不知道,就不配做一个图书资料人员这样的激烈言词。

有人说过,书目、索引是“打开知识宝库的钥匙”,“书海航行的指南针”,这一点也不过分,诚哉斯言。


    武德运  西北大学图书馆馆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