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考辨与目录索引相融合的开拓之作

——小议《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

江 晓 敏

(南开大学图书馆  天津300071)

        摘  要  介绍《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的撰写过程和撰写特色。

       关键词  来新夏  《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  目录索引

      来新夏先生的《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出版发行已经二十多年了，作为一部学术考辨与目录索引相融合的开拓之作，它的考证精深和翻检便利的特点不但未随岁月流逝而淹没不彰，而且是日益凸显，越来越受到学界同仁的推崇和重视，成为治史之要籍，治学之指南。该书脱销已久。一年前来师为《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续编的需要，托人辗转为我从古旧书市买来一部，书价已由1983年出版时的2.25元飚升至70元。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该书历久弥新的程度吧。

        年谱属于编年体的人物传记体裁。它是以谱主为中心，以时间顺序为经纬，全面细致地叙述谱主一生之事迹。即“叙一人之道德、学问、事业，纤细无遗而系以年月者，谓之年谱。”(朱士嘉《中国历代名人年谱目录·序》)我国的年谱之作，肇始于宋，继作于元明，而大盛于清。据专家估计，清人年谱的数量当占历代年谱总量的一半以上。自1941年李士涛先生著《中国历代名人年谱目录》以来，不少学者或图书机构都从事过年谱著录工作，已经面世的年谱目录有汪门言《馆藏历代名人年谱集目》、梁廷灿《年谱考略》、陈乃乾《共读楼所藏年谱目》等，另外诸如上海图书馆编《中国丛书综录·史部·传记类》、杭州大学图书馆编《中国历代名人年谱集目》、孙殿起编《贩书偶记·卷六》也著录有年谱类。但是这些年谱目录及相关著录大都缺乏对谱主主要事迹的分析考辨，对该年谱价值亦无法作实事求是的估计。而将年谱的学术考辨与目录整合于一体进行开拓性研究的著作，则非来师的《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莫属。

      《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首先展示的是作者扎实的学问功底和锲而不舍的坚韧精神。来师尽管才思敏捷，记忆超群，但却秉承历史学和古典目录学的传统，扎扎实实做学问。在决定编制有清以来的人物年谱目录之后，随即广事搜求，博览群籍，严格按照目录学的要求，每读一部年谱，即写一条书录，六年间检读清人年谱八百余种，一千二百余卷，抄录积累卡片数万张。在以后的二十年中，又先后为了修正体例、划一文字、增补内容和重新补写在十年浩劫中散失的部分，三易其稿，终于完成了这部五十余万字的具有颇高学术价值的目录学专著。

      《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在史料采撷之丰富和考辨之精审方面，是一般目录索引类工具书难以望其项背的。该书采撷的史料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多方面，如涉及太平天国史料的年谱有三十余种，涉及义和团史料的年谱有七种，涉及清代图书事业史料涉及的年谱有十九种，涉及袁世凯称帝史料的年谱有六种等等，这些丰富史料的提供，在此前任何一种年谱目录中都未见到过，充分展示了来师渊博的史学知识。来师根据自己的设想，每篇书录不仅著录了谱名、谱主姓名、生卒年月、编者、版本等，而且还注明藏所，简介谱主生平，叙述编谱缘起及特点，更为重要的是考订著录异同，指明史料所在，评述史料价值。这些开拓性的工作，在同类的年谱目录中难以看到，充分体现了来师的学识水平和独到的史学家眼光。考订著录异同，主要是列出诸家目录的著录情况，并且指出其中的错误所在。由于有的目录在著录时未见该谱，只是据他书辗转著录，因此不免以讹传讹，谬误滋生。来师在引用这些目录时，一一作了精审的考辨，因而结论信而有征，堪称定论。指明史料所在，是指来师在《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的史料著录中，采取了两种方法，一是指明与某事有关，一是对重要而不见著录者著录如原文。这样读者可以节省大量的翻检之劳，直接使用所引原文进行学术研究，亦可根据本书所指明的史实线索查考原文。评述史料价值是来师以历史学家的学识和眼光，在对诸年谱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后，或对谱主的功过得失作切中要害的评介，或对每篇年谱的瑕瑜真伪做出精辟恰当的品评，多数是妙言妙语，入木三分。对于某些暂时还不适合作出结论的人物或史实，来师多作为一种疑案处理，这种存疑求是、定论缓作的做法，反映了来师实事求是、严谨审慎的治学态度。《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书末附录存有《知而未见录》，即将见载于他书或传闻自他人、来师自己未经眼之年谱140余种，仅注出处，以待求访和续编；另有谱名、谱主索引两种，以方便读者。

      《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可谓凝聚了来师三十余年的心血。当年五十万余字的书稿由来师亲手墨笔写定，尚未付梓，即遭劫难，大部分在十年浩劫中被投之丙丁。来师不以已悲，而是以明代史学家谈迁数修《国榷》的精神自勉，在被下放劳动的艰苦岁月里，孜孜兀兀，锲而不舍，终使书稿重复旧观。《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面世已经三十年了，近年来，生于清末而活跃于中国近现代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的人物年谱纷见叠出，据不完全统计，大约不下四、五百种之多。来师虽已年登耄耋，然始终未能忘却续编之事。经来师多年努力和奔走，最近始确定由南开大学图书馆、北京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等单位通力合作，预计在两年内完成《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续编》这一浩大的学术工程。撰稿人将比照《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的体例，努力使两部目录成为名副其实的姊妹篇。同时承蒙山西古籍出版社的鼎立相助，应允承担续编的出版发行工作。相信续编完成后，既可便利学者，嘉惠后人，也可以了却来师晚年最大的心愿。

       江晓敏  南开大学图书馆古籍部主任，研究馆员。

      (编者注：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黄秀文研究馆员主编的《中国年谱词典》于1997年5月由百家出版社出版，981页，亦可参考)